穿梭的人流,满眼的新书,不断的活动,北京图书订货会昨日(1月9日)在中国国际展览中心(老馆)开幕。图书订货会开幕当天,茅盾文学奖获得者纷纷亮相,就像约好了一样,为自己的新书站台。
王蒙以耄耋+饕餮的精神继续创作
王蒙85岁了,但他依然被人群包裹着,被各种镜头簇拥着。面对读者,谈自己的书,他眼里幸福的光芒怎么也遮不住。
年伊始,《王蒙文集》(新版)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收入王蒙年至年的主要作品,编为50卷(35种)。到底出过多少文集,大家只有依稀、大体的印象,而王蒙有自己的一本账,“年天津百花出版社出了《王蒙选集》4卷;年华艺出版社出了《王蒙文集》10卷;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出了《王蒙文存》23卷;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出了《王蒙文集》45卷。”
与会嘉宾齐声赞扬王蒙的创作力。文学评论家潘凯雄说,“从空间上来说,王蒙先生的写作几乎覆盖了全文体,小说、长篇、中篇、短篇、微型,诗歌、散文、随笔、文艺评论,还有传统文化的研究。”他认为如此丰富的创作样式,在国内作家中属凤毛麟角。作家张炜动情地说:“我特别喜欢他的《在伊犁》,读了好几遍,喜欢极了。”在他看来,王蒙有着强大的生命力,他的作品、他的语言具有强大生命力,超过青壮年作家。文学评论家梁鸿鹰认为,王蒙天才式地俯瞰人生、胸有成竹、洞穿万物的能力是难以比拟的,“他在中国社会历史的风云激荡中展示自己的才能,绘制中国人的精神图谱。”
85岁的王蒙每天跑步米,仍然坚守在创作第一线。按王蒙本人的话说,他在做“创作的劳动力”。王蒙的幽默本色也再次闪耀全场,“我在年轻的时候受过各种各样的挫折,但是后来年岁比较大了,到了耄耋之年,被一个出版社的小编改成‘饕餮之年’。后来我想,又耄耋又饕餮,这真是我的精神。”他说,他还要继续以耄耋加饕餮的精神写作下去。
王蒙特别感谢了人文社资深编审杨柳对文稿的认真负责,称有这样的编辑是有天使相助。而谈及自己的年龄,王蒙表示暂时还没有年老力衰的感觉。“曾有人问过我,有没有年老力衰的感觉,我的回答是明年可能有,意思是今年还没有。当然我也不能太吹,衰老是自然过程,但在此之前,我依然要把创作进行下去。”
梁晓声欣赏文艺作品更要看文艺性和思想性
与王蒙的幽默风趣不同,新晋茅奖获得者梁晓声总是显示出他庄重、忧思的那一面,这也和他此次推出的新作《文艺的距离》一脉相承。
该书由中国民主法制出版社出版,共分为7章,通过梳理分析中外近代以来,尤其是中国各时期文艺作品,反映了时代的发展,思想的嬗变,拉近了今天与昨天,中国与外国的距离。书中,梁晓声以作家、思想者、学者等多维视角谈论和分析了中国现当代不同历史时期的文艺状况和社会生态,直面社会现实,反思文化传统,剖析国民性格,倡导公平正义,坚守人文主义立场,思想直指人心。可以说,这部作品凝聚了梁晓声多年来思想的精华。
现场,梁晓声以“中国各时期文艺印象”为主题,与读者分享了他几十年来欣赏文艺作品和进行文艺创作的心得体会。他认为,当下人们似乎越来越追求视听感官的满足,而疏远了与深刻的文艺作品之间的距离。而要拉近两者之间的距离,文艺工作者必须抓住当前时代人们最本质的心理需求,人们在欣赏文艺作品的过程中,也不能仅仅看到它们的娱乐性,更要看到其艺术性和思想性。
中国出版传媒股份有限公司副总经理李岩说,《文艺的距离》拉近文艺与时代的距离,也是拉近与人心的距离。“作为文化工作者,应努力创作生产更多传播当代中国价值观念、体现中华文化精神、反映中国人审美追求,思想性、艺术性、观赏性有机统一的优秀作品。”
张炜这个时代,想把读者留住非常困难
茅盾文学奖获得者张炜此次带来的新书是《我的原野盛宴》,这是他迄今唯一的一部长篇非虚构作品,书中描绘了多种动植物,是一个关于人在大地上诗意栖居的故事,是关于勇气、友谊、忠诚、牺牲和爱的书写。
在专家的眼中,该书通过描写一个人的成长史和心灵史,记录了一个时代,复活了一段岁月。全书充满了智慧的火花,许多观点启迪人心,文笔精湛质朴,堪称现代汉语写作的范本,具有很高的文学价值和思想价值,是一本不可多得的好书。文学评论家何向阳认为,《我的原野盛宴》确实给我们摆出了一个盛宴,在这个盛宴当中可以看到蒲公英、白头翁、长尾灰喜鹊,可以看到蓖麻等等,当然也可以看到会思想的芦苇。“所以在这部作品当中有一种自然主义,或者说一种中国的自然主义文学的开拓。”
“传达自然社会、自然层面最强烈的作品就是《我的原野盛宴》了。”张炜坦言,这是他个人最重要的一部分生活储备,很久以来因为笔力的问题,没有能力把它写好,或者是因为不舍得去碰,所以一直在找一个时间,用最大的力量、最强的笔力、最浓烈的色彩、最投入的情感把它表达出来。后来他终于找到了机会,于年把这部写出来了。
在张炜看来,在碎片化的网络数字时代,哪怕写下来一个自然段,甚至是一句话,都要有很多的理由才能把读者挽留住,才能让他在你的文字面前驻足。否则,最后就会被新闻写作所淹没,甚至还没有公文和新闻类的这些文字更耐久更有价值。他直言,“今天的文学语言艺术的创作,是一个非常苛刻、非常有难度的事情,它的难度之大、任务之沉重,远远超出文学写作者自己的能力,稍微敏感的人就会意识到这是非常非常困难的一项工作。”张炜再次强调,在数字化、碎片化、多媒体、物质主义和商业主义的时代要生存发展,要让文字有十足的理由把读者留下来,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