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的发展深刻改变了人们的阅读方式,曾经的翻书变成如今的滑屏,这为文化市场带来极大的挑战。
少年儿童出版社成立于年12月28日,是新中国第一家以儿童少年为读者对象的大型综合性专业少儿读物出版社,社名由前国家名誉主席宋庆龄亲笔题写。该社隶属上海世纪出版股份有限公司。该社年出版图书多种,拥有7个图书编辑室、9个刊物2张周报、1个电子音像出版社、1个网站、1个市级科普教育基地,集图书、报刊、音像出版于一身的大型综合性专业少儿读物出版社。
年11月3日,ICCI《文创产业调研》课程中,级ICCIer有幸来到少年儿童出版社进行调研,聆听这家百年出版社如何看待如今的市场变化,探讨少儿社立足当下,面向未来的发展之路。
(团体合照)
嘉宾一:少年儿童出版社*委书记、社长冯杰
(图片来源于网络)
冯杰社长
作为一家老牌的出版社,在过去的半个多世纪里,少儿社是知识和传播知识的载体。而在新时代下,新技术和新媒体改变了人们的阅读习惯,打破了人们对阅读路径的依赖。冯杰社长举了一个极端的例子:“现在的小孩子拿着一本书,都是只在这个书上划来划去,他以为阅读的方式就是划屏。”数字化的阅读方式已经扎根于现在的年轻一代,在未来,数字化的出版方式极有可能代替纸媒。但无论是什么样的出版方式,我们的文字内容却是独立的,只会被丰富和发展,不会因为出版方式的改变而改变。所以冯杰社长相信,“阅读是人类永远需要的,但是阅读方式一定不是的。”
技术发展催生了诸多新业态,新媒体使得内容价值变现的链条越来越长,超过了出版的边界,出版难以承担内容最大化的使命。只有将内容与社会资源深度融合,延长内容价值链,才能达到内容价值最大化。
所以,冯杰社长审时度势,将少年儿童出版社原有的产品战略升华到版权战略,将出版作为获取版权的一种手段和方式。获取版权以后,再借助社会资源的帮助,拓展传播的广度和深度,争取达到“美人之美,各美其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的合作状态。
嘉宾二:上海少年儿童出版社总编辑陆小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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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新总编辑
陆总编辑从公司架构层面为我们介绍了少儿出版社:上海少年儿童出版社由一个中心、三个事务部和三个工作室构成。“一个中心”指原创儿童文学出版原创中心,主要负责《少年文艺》《故事大王》等原创刊物的出版;“三个事务部”分别是少儿科普出版事业部,主要负责《十万个为什么》的IP打造;幼童读物出版事业部,负责《三毛》的品牌产品,以及教育培训出版事业部,主要负责中小学教材的出版。“三个工作室”分别是桃桃儿童文学工作室、第一次遇见科学工作室、蓝星人工作室。桃桃儿童文学专注于打造少儿社“桃桃丛书“童书品牌,而”第一次遇见科学工作室“则负责基于“十万个为什么”的学龄前幼儿启蒙教程的研发和运行;蓝星人工作室则用于鼓励少儿社员工在内容方面的创意创新,同时负责对外的版权运营。
年以来,少儿社提出了要将图书产品向图书版权再转移,打造以图书出版为中心,未来少儿社将继续发挥平台效应,发挥自己在儿童文学方面的基层组织和老牌出版社的作用,不断向前发展。
嘉宾三:上海少年儿童出版社版权中心主任王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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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沂经理
王沂经理从具体的业务层面为我们介绍了少儿社的版权转型。之前,少儿社仅仅局限在翻译权的转移与授权,而从年起,少儿社的经营重点从产品经营转移到版权经营,开始进行多版权经营。在这样的经营策略下,业务部也实现了业务转型,重点将原创优秀儿童文学的版权放开出售,将其内容转化为影视、舞台剧。
《十万个为什么》就是一个比较成功的影视版权业务案例:《十万个为什么》舞台剧已于年公演,同时短视频剧版权也已经售出。
版权经营是多样化的,有的适合商品版权,有的适合影视剧版权,有的适合举办主题展览。只有找到合适的,才能让IP成功演绎。以《十万个为什么》为例,从性质和受众人群分析,《十万个为什么》这个IP适合用于举办主题科普展览,因此业务部将要向着这个方向努力,力争让这一主题科普展览达到国际化。只有精准匹配IP与演绎形式,才能让少儿社的IP在原来的经典基础上产生更大的社会影响与经济价值,使IP价值达到最大化。
此外,业务部还推出了一些T恤、袜子等衍生品,在舞台剧演出的场地进行售卖。虽然文创产品对于少年儿童出版社来说是需要开拓的全新业务,其运作模式还并不够成熟,但是业务部还是在不断尝试,不断探索。
嘉宾四:上海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社原创儿童文学出版中心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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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宾五:上海少年儿童出版社编辑、儿童文学作家霍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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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艳琴主任、霍聃编辑
朱老师跟霍老师为我们在具体科室的层面展示了儿童出版社。她们所在的文学科室主要承担了纸质图书的传统出版,不太涉及到很多元的文创转化。少儿社将文创转化统一交给了版权业务部。文学科室更多的是面向作家,跟作家联合去用一些好的稿子,挖掘好原创。同时要做好审稿的工作,严格把关,选取适合儿童的作品。首先要有优质的原创,然后才有后面的转化。
对于同学提出的关于绘本合作的问题,霍老师提出对于如今的图书以及绘本来说,最重要的是其内容,只要内容质量过关,无论通过哪种形式进行发行与宣传,都会比较容易畅销。霍老师举了四大名著的例子,因为有作品内容质量的保证,四大名著的各种形式的图书以及绘本都非常的畅销,印证了内容为王的观点。
当今的图书市场,从同质化的时代发展到了类目更加细分的时代,某一种类的书籍只会在特定一部分人群中会非常的畅销。所以不同于之前时代的作者,现在的作者需要在自己所擅长的特定类目的领域取得成功,例如刘慈欣,在科幻小说界已经取得了非常大的成就。
“调研笔记精选”
来到延安西路的少年儿童出版社,仿佛穿越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我们的第一站是《少年文艺》的编辑部,编辑们伏案在堆积如山的样书里,桌上是久违的方格稿纸和手写删改字符,还有蒲扇、绿植、搪瓷茶缸,俨然一个文学乌托邦。
少年儿童出版社的空间布置也许变化不大,但其发展正经历着纸质阅读时代向数字阅读时代转变的考验。正如冯杰社长所说,阅读的需求是不变的,但阅读的方式和载体并不是不变的。少年儿童出版社也在积极拥抱数字时代的到来。
随后我们造访了数字教育中心,并了解到少儿社的版权部已布局数字版权。但是,这些尝试尚属初级阶段。
在数字阅读时代,少儿社仍需布局全媒体开发,完善版权数字授权新模式。当前出版社在人才结构上还以传统出版型人才为主,这些人才对数字技术手段、实现方式及商业模式缺乏充分的掌握。至于能否继续在下个阅读时代依然屹立潮头,少年儿童出版社任重道远。
年,我的小侄女出生了,她成长于传统媒介与新兴媒介的交接时代。她在读纸质的图画书,也看手机上的电子书。
回想我小的时候,睡前都是由父母讲故事哄我入睡,而伴随她入眠的则是ipad上的儿童音乐与童话故事。如今她最常使用的阅读工具是kindle,“用kindle阅读既不伤害眼睛又可以便宜的得到各种阅读资源,远比买实体书划算的多。”这是我那个10岁小侄女的原话。
不同时代的人有不同的观念。在外公看来,将好书抄下来收藏是一种习惯和传统;在父亲眼中,没有什么东西比他那些小人书更加珍贵的了;而我的看法则是阅读纸质书籍才能获得最佳的读书体验;小侄女则认为电子书既方便又节约成本,没有什么比电子书更好的了。
从外公那个年代到小侄女成长的新世纪不过才短短八九十年,阅读的思维和习惯竟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而少年儿童出版社要做的,便是在坚守初心的同时,紧跟时代的脚步。
这次对少年儿童出版社的调研,让我们接触到了传统纸质行业。随着互联网数字化时代的带来,纸质期刊在人们生活中似乎愈加遥远而陌生。在这种新竞争冲击下,传统纸质的发展和转变成为了一个问题。
在实地参观翻阅少年儿童期刊的文章时,其中一个标题引起了我的注意,写的是“父亲的第N种死法”,这与我以往对少年文学期刊的认识是有所不用的,更加开放和有冲突性。在与各位嘉宾交流时,他们表示传统纸质行业正在尝试做出改变,迎合新的读者和受众,同时也将传统的产品出版战略转型为内容版权战略,注重文创IP的建立。
在与各位老师交流时,他们也表示,纸刊销售量相比以前确实下降很多,但是少年儿童出版社作为一家有价值有情怀的报社,对未来的发展仍充满着自信,因为他们坚信:信息传播方式可以变,但是人们的阅读习惯与阅读兴趣一直都在。
一直以来作为土生土长的重庆人,对《少年文艺》这份杂志并不熟悉。但今日聆听了诸位在少儿文学文创事业中奋斗的从业者们的经验分享,感觉收获良多,引起了一些思索。
随着媒体形式的迅速更新,人们的阅读习惯正在逐渐改变,新一代的阅读习惯已经很大程度上地不同于以往的儿童和青少年——阅读是人类永久需要的,而阅读方式不是一成不变的。因此,在新媒体时代下如何维持传统杂志的生命力是无可逃避的问题。因而,从内容经营战略向版权经营战略的转型也是不可避免的议题。传统杂志社的版权多样化以及打造中国IP走出去,或许正是适应今天快速变化的新媒体时代的发展模式。一方面,随着媒体形式的多元化,图像、影视和音频相较于文字更容易被受众接受,同时也成为内容多元化的有力途径;另一方面,随着中国国际地位的提升,中国的儿童文化输出也成为文化输出的重要组成部分,以丰富的版权形式多维度地推动文化走出去,也是适应新阅读时代的重要方面。
在纸媒受到大冲击的大环境下,少年儿童出版社依旧能保持良好的发展势头,原因主要有两方面。首先是内容为王:挖掘优质原创作品,着重培养青年作家。有好的作品,才能够吸引更多读者。除此之外,少年儿童出版社积极寻求与社会融合,延长价值链。通过参与全球的文化书展与交流活动,获取海外优质版权,让自己的优质版权走出去。少年儿童出版社开辟了专门负责版权经营的部门,将目光投向了版权影视改编、多版权经营和文创产品开发上,推出一系列反响良好的绘本改编舞台剧和小说改编影视作品,并探索合作,以出版社为大IP,为出版社的品牌宣传战略探索新径。
在调研中可以感受到出版社老师们的谦逊态度和不断学习新事物的精神,老牌出版社非但没有困于昨日的辉煌,不思进取,反而是保持着儿童文学的纯粹与初心,积极探索新的发展方式,适应变化。我们这个时代依然需要能够“静待花开”的文学坚守精神。
互联网时代下“纸媒消亡”论喧嚣尘上,可少年儿童出版社仍然对未来前景拥有着充分自信。冯社长在座谈时提到:不管技术怎么发展,都一定是跟内容相结合才能产生双效应,借此还引用了费孝通先生所说的“各美其美,美美与共。”因此,出版社在多变动荡的市场大环境下依旧坚持着内容为王,即出版作品的儿童性和文学性。期间,高中和大学学生来稿的增量为儿童文学注入了年轻血液,创作题材上打破刻板印象中的“仅仅是童话”,更包容了涉及青春期悸动、抑郁自杀、校园暴力等极具先锋性的内容;不同于过去个别头部作者例如郑渊洁、杨红樱的作品服务整个市场,当下用户需求可被细分到科幻、悬疑、动物类等多种品类中,呈现出百花齐放的多元态势。
在此基础上,出版社还开创性地进行了由产品经营到版权经营的战略转型,通过出版和社会资源的深度融合达到内容价值的最大化。过程中,儿童IP的开发与运营是实施版权战略的关键切入口。例如,出版社针对经典品牌《十万个为什么》开发了舞台剧,未来还将举办科普互动展,而国外作品《狐狸村传奇》的英伦怀旧画风使其具备了衍生品转化的商业价值。这样的IP运作突破了传统的出版局限,更多通过跨界合作等方式向外进行积极主动地探索,甚至可以走出国门实现文化输出。
由此我们可以看到:在数字化浪潮下,少年儿童出版社的老师们依旧不忘初心,拥有着历经时代沉淀后的文人气质,同时也主动踏出舒适区与时俱进地创新,拥抱年轻的读者群体和开放的文创产业。
穿越两个阅读时代,数字化技术催生的“数字阅读”和“埋首经典”并不矛盾。正如少年儿童出版社的冯社长所讲,“阅读是人类永久需要的,但阅读方式不是。对传统的阅读路径的依赖已经打破,当只会划屏阅读的孩童成长为市场主力消费人群,儿童出版社将面对什么?”是我们应当思考的问题。数字化阅读改变的是人们的阅读方式而不是阅读内容,这不一定会导致肤浅化。阅读是否肤浅化,既取决于阅读者是否思考以及思考的深度,也取决于阅读内容本身是否能够引人深思。而“经典”或“文学性”从不会耗尽它要向读者说的一切:“好的儿童文学作品应该‘接地气’,书写和反映现实生活,让小朋友从小就懂得生活的不易,懂得珍惜,懂得爱和温暖。好的儿童文学不仅仅是脚踏大地,而且还应该仰望星空,让小朋友从小爱幻想,对未来产生无限的向往。”在数字出版迅猛发展的时代,儿童文学出版社更应该立足产品(书、刊、报纸)本身,坚持培养优秀作者打造原创内容,守住专业的儿童文学出版精神;与此同时,稳步推进版权的多样化经营,将重点IP的价值链不断延长,尝试涉足数字内容(如电子书)生产领域,寻找“后出版时代”新的收入增长点。
年,儿童数字出版国际论坛在上海童书展上召开,亚马逊中国数字出版总监姜峰于会上播放了一段视频:一个不满周岁的婴儿熟练地点击iPad屏幕,父亲拿来一本纸质杂志,婴儿却依然不断点击杂志封面,并对于杂志的无反应表现出迷惑的表情,随后这位父亲打出了一段字幕:“对我女儿来说,杂志就是一台死掉的iPad。”在调研之前,类似于此的新闻一直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与电子刊物相比,纸质化的阅读更能培养孩子们良好的阅读习惯,而且更有益于孩子们健康发展,但面对技术手段的改革,数字出版变成了阅读形式变革中的关键环节,放弃数字出版意味着放弃了许多新兴市场与机会,因此传统纸质出版和数字出版一直是业内讨论和